队长有话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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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月总统杯的举办地恰好是国际队队长格雷格·诺曼的主场,但那并不是他看好本队的唯一原因。这位充满激情的56岁男子已经为决战做好了准备。在谈话中,他解释了为何他的队伍要比以往更具优势,为何华盛顿需要新的领导阶层,以及为什么说泰格·伍兹将无法再赢得四大赛
 
  两三个月以前,格雷格·诺曼在美国PGA和欧米茄之间牵线搭桥,使两者之间开展了一项新的合作计划。从2009年起,钟表制造商欧米茄就成为了诺曼的赞助商。考虑到诺曼从未赢得过PGA锦标赛,从表面上看,这次合作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商业行为。而诺曼却认为自己与美国PGA有着更深的关联。他解释说:“当我刚刚进入高坛时,我就是一名PGA助理职业教练。在我的时代,规矩就是这样的。你不可能直接转为职业球员,去参加职业比赛。所以,我要先争取由助理职业教练升为职业教练。一般说来,这个过程需要3年,但我只用了两年。”这位优秀教练成为职业球员后,在世界各地拿到了88个冠军,在自己经营的生意中赚得了上亿美元,成为了澳大利亚的偶像人物。近年来,他多次受伤,能够打球的时间少之又少。2月,他的左肩刚刚做过一次手术。今年,他得以连任总统杯国际队的队长。他花在评估其他球员的技术上面的时间,远远超过了关注自己的技术的时间。比赛将于本月在皇家墨尔本球场举办,这里是大白鲨的主场。毫无疑问,他对本队的情况表示乐观。在这次无所不包的谈话中,诺曼讲述了为何他的队员更有优势,他认为奥巴马总统错在了哪里,以及他为什么希望与泰格·伍兹进行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。
 
  你正在与退役LPGA明星洛雷纳·奥乔亚合作,争取在里约热内卢为2016年奥运会修建一座球场的合同。说说你们的优势何在?
  在高坛,她在南美洲的人脉最广。她在该地区的影响力、她的成就、她的实力远远胜过其他人。而我曾在世界各地设计过多座球场,球场设计都很注重环保,很多球场都举办过巡回赛。而且,我们都是很出色的发言人,我们喜欢向人们宣传高尔夫运动。高尔夫在奥运会上不应该永远是非正式项目。我们必须想办法把2016年奥运会的高尔夫比赛办好,这样国际奥委会在为2020年奥运会投票时,才会考虑把它变为正式项目。
 
  杰克·尼克劳斯和安妮卡·索伦斯坦这对搭档也在争取这份合同,你认为你们与他们相比,有哪些优势?
  他们都是高坛的偶像,但洛雷纳和我更年轻,有更多的精力参与具体工作。我们希望能拿到接力棒,奋勇前进。要拿到这份合同,竞争者必须拥有令人信任的资历。但与此同时,资历越出众,责任也就越大。你必须有能力承担这种责任。
 
  近些年,你都在哪些地方修建球场?大多数时候都在中国吗?
  世界各地都有:巴西、阿根廷、秘鲁、中国、澳大利亚、越南、中东地区、俄罗斯。我们手握着27份修建球场的合同,有些正在修建过程中,有些即将开工。
 
  你关注美国经济现状吗?
  它对我的生意有着直接影响。我认为问题出在上层。如果我像白宫的领导人一样做事,从债务与GDP之比、进出口额之比等方面来看,那我已经破产了。如果我没有从2007年至今一直对自己的团队充满信心,没有调整商业模式,没有对人力资源配置进行调整、解雇不称职的人(你不愿意这么做,但你必须做),那我已经破产了。我看不到奥巴马总统有这样的能力,我对他也没什么信心。我不是针对总统个人,但我认为他杀死了使美国自二战繁荣至今的企业家精神。
 
  如果你能够与奥巴马总统交谈5分钟,你想对他说什么?
  把你的预算搞平衡,就那么简单。把已经推出的政策落实,而不是不断推出新政策。从上任开始,他已经推出了600项新制度。要让人们理解、贯彻、执行600项新制度,需要漫长的时间。这相当于给这个国家戴上了镣铐。这导致了什么后果?通用电气等公司都去了海外发展,在海外赚钱,不给美国政府交税。这绝不是好现象。
 
  PGA巡回赛正在经历着一场暴风雨,它的收视率也在下降。你认为主要原因在于奥巴马的财政政策,还是泰格的状态下滑?
  原因很多。现在的情况让我想到了当年的NBA与迈克尔·乔丹。NBA把所有的蛋都放在了迈克尔·乔丹的篮子里,而乔丹的确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篮球选手。这么做没有错。但到了乔丹王朝的末期,你却没有制定后备计划。人们说,高尔夫比赛的收视率完全仰仗泰格,但你必须相信那些年轻球员,因为他们是如此优秀。我从未看到职业高尔夫像今天一样健康,这些孩子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。

巡回赛最近又签下了一份长期的电视转播合同,尽管合同内容并未公布,至少没有对大众公布。你是否认为球员们也会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,就好像自己也是圈外人一样?
  你瞧,在我的巅峰时期,我仍然感觉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。我并未感觉巡回赛愿意与我分享全部的信息。
 
  20世纪90年代中期,你试图创建一项与PGA巡回赛竞争的巡回赛。从那时开始,你与巡回赛专员蒂姆·芬奇姆一直处于对立状态。考虑到总统杯是PGA巡回赛主办的,相当于芬奇姆的孩子,你担任国际队的队长,是不是感觉有点怪?
  不。他和我相处得还不错,真的。我曾经称赞过PGA巡回赛,它和我们的Shark Shootout属于伙伴关系。我们已经合作22年了。目前,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,PGA巡回赛面对的困难很多,他们应付得已经相当不错了。
 
  你敢担任参赛队长吗?
  不。
 
  你担任队长的最大优势是什么?
  让队员们远离那些让人分心的事情,让他们专注于自己的工作:打球、夺冠。
 
  那你的最大劣势是什么?
  这个问题,你应该问其他人。我希望自己没有。
 
  你觉得美国队队长弗雷德·库普斯有哪些优点?
  他与队员们的关系非常亲密。
 
  你最感兴趣的球员之一是自己的同乡贾森·戴。你为何认为他要比其他的年轻高手更有希望?
  因为他还非常年轻。与亚当·斯科特相比,他多出了10年的时间可以用来提高球技,追赶顶尖球员。我喜欢他的做事方法,他的背景。他以往的人生道路并不平坦,因此他会非常渴望胜利。他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,他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。他对自己已经取得的成就充满了感恩的心情。我确信他将成为明日之星。
 
  斯科特改用长推杆以后,成绩大有进步。你是否也为他感到高兴?
  我喜欢这小子,他就像是我的弟弟。今年年初,他和我一起在佛罗里达州参加了几场比赛。在梅戴斯特(位于佛罗里达州霍布桑德)我家后院的练习果岭上,我看到了他使用长推杆。我对他说:“亚当,你使用这种推杆时,看上去更放松。”短打带给他很大的压力,因为他的目标是利用切击使球停在距离洞杯一两英尺,而不是四五英尺的地方。
 
  莱德杯的名气要超过总统杯,这会不会让你有一点心理不平衡?
  总统杯的历史比较短,它需要逐渐发展。1998年以后,国际队一直没有赢过,这一点也对该项赛事不利。国际队的队员并不差。我把他们的相关数据打印了3页纸,列出了2009年至今的国际队十五佳球员、美国队十五佳球员、欧洲队十五佳球员。在世界各地的比赛中,在夺冠、进入前两名、前3名和前10名的次数方面,我的队员都超过了美国队和欧洲队的队员。
 
  而且,这次的举办地是你的主场,也是你的一些队员的主场。
  我还统计了各队队员在澳大利亚、日本、欧洲、南非的表现。在其中两个国家,两年内只有1名美国球员进入过前10名。我说:“瞧瞧,伙计们:他们在美国的表现很好,但他们一旦离开美国,就不行了。为什么?”这些统计发人深省。

泰格进入美国队十五佳了吗?
  没有。

  考虑到泰格的身体、心理和技术的现状,你认为他还有可能拿到四大赛冠军吗?
  没有。
 
  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?
  原因是多方面的。在泰格的巅峰时期,他的想法很单纯,一心都扑在打球上。与打球无关的事情都有他的团队帮忙处理。我的意思是,有很多人在照顾他,他只需要把球打好就够了。但现在,让他分心的事情太多了,媒体都在全力挖掘他的丑闻,他每天都要面对各种烦心事,就像每个普通人一样。在我们的生活中,在我们的工作中,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很难再专注于打球。而他放弃的合作者越多,情况就会变得越糟。
 
  那么你认为泰格应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?
  我想,他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洞,以后还会滑得更深。我不能评论他的做法,因为我没跟他聊过这方面的事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我只能谈论自己看到、听到的东西。他似乎变得更加警惕了,他面对媒体的警惕性超过其他球员。当我还是世界头号球员时,我知道一定会有一部分媒体不喜欢我,无论那是因为我不是美国人,还是因为我是格雷格·诺曼。我知道,我们是职业球员,我们应该做好自己的工作。我知道,当我走进媒体中心,我应该像对待篝火边的闲谈一样接受记者的提问。我不能因为别人可能会得出不利于我的结论,就不跟他们说话。
 
  看起来这些问题让泰格很苦恼。
  他遇到了人生的低谷。快乐只能来自一个人的内心,只有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快乐。我是否认为泰格需要良师益友?当然,每个人都需要。当我有了烦恼,我会找我爸爸,我会找那边那个人。(诺曼指向了自己的商业伙伴巴特·柯林斯。)
 
  现在,解雇了史蒂夫·威廉姆斯以后,泰格连可依赖的球童都没有了。你有没有试着帮泰格一把?
  我通过他的经纪人传话,建议他考虑一下托尼·纳瓦罗(诺曼以前的球童),我觉得托尼一定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,但没有回音。
 
 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?
  我不知道。我通过马克·斯坦伯格传话,但没有回音。我不了解泰格,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。我也曾是世界头号球员,我明白高处不胜寒的感觉。当我有了烦恼,我经常找杰克·尼克劳斯倾诉,还有汤姆·沃森、雷蒙德·弗洛伊德、李·特里维诺。我知道,如果我有什么心事,这些人是可以依靠的。塞弗·巴利斯特罗斯和我在球场上是竞争对手,但在场下经常谈心。没有哪个人比其他球员更重要,也没有哪个人比这项运动本身更重要。
 
  如果他能多分给威廉姆斯一些钱,两人的关系就不会那么紧张了。
  是的,但还有更深的问题。我从史蒂夫·威廉姆斯15岁时就认识他,我很了解他。我觉得不止是钱的问题。我告诉史蒂夫:“做好你的工作,要昂首挺胸。”我说:“史蒂夫,无论你自己怎么看,你同时也处于公众的关注焦点上。毕竟是你给泰格背球包。”

  媒体上也经常曝出你的隐私,最近主要是关于你和克里斯·埃芙特的短暂婚姻。
  是的。我是说,我很愿意跟泰格聊聊这方面的话题,进行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。当美国总统克林顿来我家时,他就很乐于和我进行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。我们坐下来,一直聊到凌晨两点。这个世界上能够令你敞开心扉的人并不多,你知道吗?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验。但我总是听到这样的言论:“为什么他们不找杰克的麻烦,为什么他们不找阿诺德的麻烦,为什么他们不找诺曼的麻烦?”别说这种废话!人人都有自己的麻烦,但我听到过泰格这么说。他到底想逃避什么?他为什么要把别人扯进来?IMG的这些人做事很不妥当。归根结底,我真的认为他应该找一些社会经验丰富、有过类似经历的前辈聊聊。他可能比较害怕跟别人交流,害怕使得他开始封闭自己。我曾邀请亚当·斯科特加入2009年总统杯国际队,这种信任的态度使得他也投桃报李,更友好地对待其他球员。


  那似乎正是泰格需要的。
  嗯,瞧瞧他的身体语言吧。他不再昂首挺胸了,他总是低着头,视线总是避开摄像机镜头。对吗?正如我对史蒂夫说的:“要昂首挺胸,要感觉对自己充满骄傲。”泰格仍然是一位出色的球员,我想他仍然能拿到冠军。但他再也找不回从前的状态了。 

  泰格很难让人理解的原因之一是,他在很多方面是很聪明的。他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。但在有些方面,他又有一些真正的盲点。
  嗯,他缺少街头智慧,因为他一生都受到很多人的照顾。无论你是哈佛、麻省理工,还是耶鲁、斯坦福大学的毕业生,如果你不了解街头
⋯⋯世界上大多数伟大的CEO和领导者都充满街头智慧。他们经历过麻烦,经历过恐惧。我刚刚与杰克·韦尔奇聊过天。杰克就是由底层逐渐发迹的,他正是依靠街头智慧把通用电气发展为世界上最大的公司之一的。这种智慧是不可缺少的。
 
  如果你缺少这种智慧,你必须认识到这一点,然后弥补这种弱点。
  是的,但有时你只能看到周围的树木,而看不到整片森林。我想,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。他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,他还以为世界上不会有困难。

  你是否认为泰格的天才表演使得你过早被公众遗忘了?
  不,我喜欢这样。我喜欢平静的生活。我在头号球员的位置上已经过了那么多年。总有一天,你要交出接力棒。
 
  你不担心那会影响你的传奇人生吗?
  我从来不想那种闲事,真的。传奇是别人给你贴的标签,很多时候,他们的说法并不正确。对于我的家人、朋友,对于高尔夫运动,我已经付出了自己的全部。